母婴学堂
非常重要的前额叶脑系统

  正如我们在上面所提到的那样,大脑的前额叶系统在孩子形成和应用执行技能方面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前额叶系统是你的孩子进入成年早期之前大脑完善过程中最后才完全形成的脑区,负责管理各种信息以支配协调人们的行为。额叶发展顺利,会帮助我们管理自己的行为并能按照下面的方式应用这些执行技能:

  1.额叶管理着我们的行为,帮助我们决定什么是自己应该着重去做的事情,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例如:一个17岁的孩子收到朋友发来的一条信息,让他去玩网络游戏,大脑的额叶开始花几分钟加工信息。他想要去玩,但是最后还是决定完成数学作业后再去玩。因为他知道这是妈妈的要求。

  2.额叶与我们的行为密切相关,所以我们能应用过去的经验指导自己的行为,做出明智的选择。例如:一个16岁的孩子记得,她想和朋友们一起外出时,父母就要知道她的详细计划,包括与谁在一起,哪些父母会参加,以及那些父母的联系电话,方便及时与那些父母沟通。那么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她就知道,必须先得到父母的许可,包括什么时间去,去几位家长,她需要告诉父母与她朋友的家长保持联系。

  3.额叶帮助我们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控制我们的内在思想和外在行为,从而达到满足自己的需求和欲望的目的。它能调整我们的情绪,促进社交互动,控制人们不给自己惹来麻烦也不给别人添麻烦,满足我们自己的需求。例如:一位15岁的孩子想要和一些他在学校刚结识的新朋友参加一次海滩聚会。他17岁的哥哥告诉了父母,那些人可能会在聚会上抽烟喝酒。虽然这位15岁的孩子没能前往参加,但他没有因为父母的阻拦而大发雷霆,也没有和哥哥大打出手,而是明白了他们这么做的用意。

  4.额叶观察、评估并调整我们的情绪,让我们纠正自己的行为,及时选择一种新的方法做事。例如:一位16岁的孩子忘记了她的篮球运动衫,于是,她无法参加篮球比赛了。下一次,她会在去上学之前先检查自己需要带的物品和学习工具,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这些以神经生物学为基础的知识对你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意味着什么呢?首先,我们能知道自己的孩子正值青春期的特殊时期,执行技能在孩子应对各项挑战方面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让孩子形成独立生活习惯和风险评估方面,它也是意义重大的。理解孩子,也是我们为人父母的一项基本准则。其次,我们知道,从孩子一出生开始,执行技能仅仅是作为一种潜能存在。新生儿并没有实际操作执行技能。最后,孩子从出生到大约25岁都在大脑的额叶充分地形成执行技能。从这些因素来看,孩子们不能只依靠自己的额叶和执行技能来调整自己的行为。那么解决的办法是什么呢?我们需要借给孩子我们的额叶,作为他们的代理额叶。我们养育孩子的过程就是培养孩子的执行技能并训练他们应用执行技能的过程。正如我们即将看到的,对于父母和孩子来说,这个过程是非常重要且充满挑战的。

  经验因素:你长期充当了孩子的大脑额叶

  在孩子还小的时候,你只是充当他大脑的额叶,因为他的额叶几乎还没发挥功能。你用自己的大脑执行技能制订计划,安排孩子的生活,让他感到安全舒适,关注孩子最基本的行为,如睡觉、吃饭、与小朋友玩,当孩子出现不高兴的情绪或陷入痛苦时,你要帮他解决问题。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只有很少的动作,如睡觉、吃饭、哭泣,在他的世界里,你只是完全地回应他的需求。出生五六个月的时候,你的孩子开始形成了一些技能,这会最终影响后期的自我管理和独立性。反应抑制能力就是在这一时期形成的。孩子会用这种能力对某人或某种情境做出回应或不回应,这也是自我调节行为的关键特征。我们都知道孩子会惹祸,总是不过脑子就冲动做事。你肯定能回忆起来孩子看到一件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拿不到的时候,会出现的表情。那么,现在你也会对青春期的孩子忘记带今天开班会需要的材料而气急败坏的表情印象深刻。你的孩子大概在六个月的时候开始形成这种执行技能,你最初不会看到任何显著的改变。你可能记得孩子在婴儿期与你们之间有很多的互动行为。在6~12个月,孩子的反应抑制会显著地增多。例如,你可能看到9个月的孩子慢慢地爬向另外一个房间去找妈妈。然而在一个月或两个月前,他可能会被自己喜欢的玩具分散注意力,就忘记去找妈妈了。而到了9个月,他完全控制自己不理会喜欢的玩具,直接爬到隔壁的房间去找妈妈。你可能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可以抑制某种表达,而根据情境展示给你其他的事情,或者向你隐瞒某些事情。我们都可能有过这种试图吸引这个阶段孩子的注意力的经历,而孩子对我们手里的玩具毫不在乎,甚至会避开我们的视线。感觉就像他们是在拒绝,是吗?即使在这么小的时候,一个婴儿已经知道根据不同的人物和环境进行回应或拒绝。在孩子长到三四岁的时候,他会用自己独有的“幼儿语言”告诉你,而不是伸手就打那个抢他玩具的玩伴。孩子到了9岁,当他看到自己的球滚到了车来车往的大街上的时候,也能应用同样的反应抑制,而不会闯到大街上去捡球。到了17岁的时候,他会出现同样的反应抑制——限制车速而不是听从旁边朋友的怂恿去飙车。

  同时,你的孩子能形成的第二项关键技能就是工作记忆。也是我们经常说的好记性。孩子从出生后的五六个月开始,终其一生,都在执行这项技能。对孩子来说,如果他无法立刻把某件物品放入嘴里品尝,用手抓一抓,闻一闻,听一听,看一看,那件物品就根本没有存在过。对于幼小的孩子来说,看不见某项物品就说明那个物品不存在了。在六个月大的时候,你的孩子会形成最基本的视觉能力(能知道是什么物体,能知道是什么地方,能识别出熟悉的面孔还是陌生的面孔),并能记住自己看过的这些信息。这也是孩子开始让自己融入周围世界并体验世界的开始。这种能力也让孩子有机会做出选择和“决定”。例如,如果妈妈离开了,孩子会一直盯着妈妈离开的地方哭泣。妈妈听到了他哭泣,又回来了。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孩子会把这种情形“解读”为:如果妈妈离开了,我想让她回来的话,只要哭,她就能回来。

  随着信息加工能力和经验的增长,孩子大脑中的工作记忆能让他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并会在当下灵活地应用过去的经验,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例如,假设你的孩子现在是15岁,她可能心里想:“我上周六帮助妈妈整理房间后,妈妈带我去逛街了。我今天得问问她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或者一个17岁的孩子会说:“我正在打零工那里的老板让我工作到明天晚上,我得告诉她自己做不到。上次我也是在考试前帮她干活儿,没有足够的时间复习,考试都没有考好。”15岁或17岁的孩子能做到的远远超过了用哭声想让妈妈回来。婴孩能记住妈妈离开的图像,我们也把这点视为控制意识的开始。我们在研究的过程中,为了帮助孩子形成这种工作记忆,会提供给孩子某种类型的体验。例如,我们微妙地为那些能够做出某种表演行为的孩子提供一种“原因—效果”玩具,例如拍打玩具,和玩具玩过家家游戏,拿走玩具或制造噪声,或者我们让玩具“消失”,让他和玩具玩躲猫猫的游戏。当他会使用语言的时候,孩子开始支配自己的行为直接记住隐藏的地方,重复着支配自己的行为并能找到玩具。接着,你就会问孩子这样的问题:“你需要为这项活动做什么呢?”或者“上次发生类似事情的时候,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们结合反应抑制理论开始能够看到是什么样的体验存储在孩子的工作记忆中,让其对某种情境做出反应或不做出反应。我们在童年期的孩子身上第一次看到反应抑制,然后是其他执行技能开始出现、形成,直到青春期,孩子们一直都在应用这些技能。与此同时,我们知道孩子的这些技能并没有发育完全,需要我们继续提供支持,借用我们的额叶帮助他们解决遇到的麻烦以及应对一些冒险行为。你的女儿可能习惯性地把点燃的蜡烛留在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就出去溜达了。为了找乐子,你的儿子总爱划着火柴到处扔,或者做其他一些危险的事情。我们知道孩子为了向朋友炫耀自己的车技,很少会开慢车。他们经常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还不断地责备自己的车装备太差了。我们也知道一个高二的学生不愿意让父母陪同参加海滩聚会的原因。正如我们观察到的那样,因为他们的冒险行为对父母来说显然都是巨大的担忧,是不允许做的:飙车,吸烟与喝酒,早恋或发生性关系。另外,我们也能理解一些美国学校管理执行力度的不足,对青春期孩子的观点和选择做出了极大的宽限。我们看到了无数充满挑战的事情,也能理解青春期的孩子们不考虑自己的行为所引发的严重后果。在他们一天天的行动中,正如罗索·巴克利(RussellBarkley)所说的“ 环境依赖”那样,青春期孩子的行为大部分会受到自己所处环境的影响。他们往往被一些有趣的事情或活动所吸引,沉浸在即刻的满足中(比如看电视、玩电子游戏、玩电脑等物质依赖行为,并沉迷其中)。同时,他们也受到同龄人的影响,更关心当下的体验带来的美好感受,很少考虑到这些事情对将来的影响。我们来看科林的故事:

  周日的早上,我因为昨天上了一天的课外辅导班,很疲惫,希望今天能放松一下。当我坐在餐桌旁吃饭的时候,发现问题来了,桌子上正放着6页美国历史试卷,而且要求我周一上交。我完全可以不用复习这门功课,因为对我来说这是小菜一碟。我很擅长美国历史,也很喜欢这门功课。

  但是让我犯难的是,今天有一场足球比赛。爱国者队和喷射机队将会在下午1点开始比赛。我很自信能够轻松地完成自己的论文,但是查资料和书写会占用我那天的大部分时间。我知道以前出现这种事情,我都比较难以应对。所以,我决定先制作一个时间表。过去几个月里,父母和老师都要求我设定一个时间表,这有助于我及时完成家庭作业以及安排好一些其他的事情。我决定先思考一些素材(自己熟悉的一些书目,过去听课时的记录,搜寻一些资料信息)。我估算了一下,这份论文从准备到完成需要6小时的时间。我分配2小时的时间去搜寻资料,剩下的4小时进行论文写作。我计划每小时完成一页,我喜欢历史课,为了显示我的水平,我会在剩余的2页中提出自己的观点。我认为4小时就能做完。我的计划看似完美无缺,但我知道,这样的计划也最容易让我心不在焉。假如我按部就班地操作,可能得花费一倍的时间写作。就是说,我能用4小时完成的任务,却要花费8小时完成。你看,在问题出现之前,我已经成功预测并想着怎么处理了。

  现在,我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去执行了。我内心愉悦并非常满意地坐在电视前,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10点钟,我已经完成了计划。我认为自己晚上8点钟前一定能完成任务。一个悠闲的周末,一份写完的论文,真是一举两得。

  我用了3小时,完成了资料搜集并完成了论文的介绍部分。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下午1点钟,爸爸来看节目并核实我的论文进展情况。他知道我写了多少内容,但是,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的时间安排,只是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毕竟这是我的计划。我害怕如果告诉了他这个计划,他会批评我,不让我这样安排时间。

  我高兴地观看着比赛,把自己的时间安排抛之于脑后了。我总给自己找借口,时间还很多,不用着急写论文。4点钟又有一场足球赛,我又开始看比赛,同时偶尔想想如何开始我的第三段论文。

  此时,爸爸又走了过来,当他看到那篇刚开了个头的论文,很生气。我们开始争吵,我对他大声喊着:“我有自己的安排。我知道如何安排和利用自己的时间。”他认为我把玩乐的时间放在了写论文的前面,而且一心二用,注意力不集中,既看不好球赛,也写不好论文。他说这不是他和老师的初衷,也不是他们想要的学习态度。我们大吵着,他很气愤,走开了,边走边说自己怎么有这样的孩子。

  我到了晚上11点钟才完成了作业,而且是在爸爸又回来并强烈地要求我关掉电视后,我用了1小时写完了3页论文。他知道这种计划行不通,并警告我:“下次只能专心写完作业后再看电视。”他可能是对的,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事实上,我认为是他的批评让我精神不集中,并影响了我完成论文的计划。我告诉他,是他的干预让我无法用劳逸结合的方式完成任务。他认为如果没有他的干预,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写完作业的。

  以上是本书作者理查德的儿子科林的故事,描述了他在上高中的时候是如何完成家庭作业的。如下是理查德的话:与此同时,我更愿意把儿子的行为当作依赖性行为和逃避任务来看待。我把注意力放在了儿子的论文上,也浪费了很多时间。我当时错过了很多机会来帮助他提高应用解决问题的执行技能。如果我有目的地培养他的执行技能,他可能会更好地完成论文。而且以后遇到类似的问题,他也能知道如何解决。从父母的角度来说,当时虽然没有明确的目标,但完全可以做到与孩子谈一谈,讨论一下他所制订的计划,评估孩子是否能按照计划完成,并适当地调整计划。

  对那些孩子缺乏执行技能的父母来说,短期的失败是为了长期的获益。失败是成功之母,父母需要评估潜在的问题并让孩子从失败中学习改进的方法。我们并不主张完全用“挫折教育”的方法让孩子从错误中学习。然而,对于青少年来说,培养他们的执行技能意义重大。就像谚语中所说:“只有把他们从码头上推到水里,他们才能学会游泳。”让孩子懂得在应用中总结经验教训。

  只有经历失败的教训,甚至是经历很大的挫折,他们才能成熟起来。与此相反,父母的目标就是“让孩子处于游戏之中”,提供给孩子你的大脑额叶支持,规避重要的失败,同时还要给予他们冒险的机会,让他们体验自己的行为产生的后果。我们会提供给父母们一项评估风险和收益的指南,每当你全力地干涉孩子的决定的时候,也让孩子觉得他是受到尊重的,也有自己的灵活空间。有时候,你的孩子们也很不愿意一直依赖你,不愿意让你干涉他们的生活,但有时候他们也寻求父母们的意见和支持。

 

  我们在写这本书之前,主要考虑了三个方面:第一,我们想帮助你理解什么是执行技能,如何让你的孩子应用执行技能,并为其独立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第二,我们想要提供给你一套评估青春期孩子的执行技能的工具量表,以此来知晓孩子在哪些方面需要提供支持。第三,我们想让你知道如何成为孩子的“代理额叶”,需要对孩子提供哪些具体的帮助。尊重你的孩子,培养他们形成独立生活的能力。

  我们都明白青春期的孩子是令所有父母最头疼的。正如前边我们所讲的,青春期里,孩子的大脑为了储备新的能力而不断地进行修复,不断地学习,这也是训练执行技能的关键期。因为孩子处于青春期的时候,你与孩子的亲子关系在某种程度上的改变,也为孩子提供了发展独立自理能力的空间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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